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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简繁体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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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1-7-7 20: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首先声明这里的图里面的文字不是我写的!
via.sina. @祥瑞御免的daisyhanke
是的 我是认真了 对不起了 而这个图片把我要说的都说了(认真我就输了么?哈哈)


对里面的话吐槽
1.不用掏心掏腹也是爱
2.你特吗自己跑了不回来
3.有我为义 无我为大义
4.道可道 非恒道
5.有种当年你别跑
via.sina @13云涌飙发地一撅


夹私活就算了 但不要夹私活夹的那么明显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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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1-7-8 14:10 | 只看该作者
什么状态~不管杂样还不是一个字~一个意思~存在便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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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1-7-8 11:12 | 只看该作者
文化的融合是趋势,一切都随着技术的发展而改变,尤其是交通技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人们可以更方便快捷的联络交流。

秦以前的封建制就是由于技术太落后,无法得心应手的统合管理,不能搞中央集权制,非不想也,实不能也,只能放手分封建制,保持个名义上的共主地位。国家规模受限。同时也因为交流不便,各封国的文化也出现自己的特色,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之后技术发展,人们能更方便的交通及联络,才使更大规模的集权国家的出现有了可能,才能促使民族及文化的进一步融合。秦帝国及罗马帝国都大规模的在境内铺满公路,才能方便政令及地方通文上传下达,及时获取和传达信息,并能及时安排军队达到必要地点防御外患或镇压内乱。只有技术达到这样的成熟程度,才能整合更大规模的国家及民族。

同样的,从电视到现今的网络,人类文化进一步的融合,国家及民族界限进一步的模糊,甚至整体社会也进一步的平民化。将来的趋势就是更大规模的民族及文化融合,包括语言和文字。世界趋势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愈加频密的交流,文化的进一步整合,也和原来周末诸国必将整合成一国的趋势相同。

技术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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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1-7-8 09:41 | 只看该作者
汉字的简化和拼音化,既符合扩大知识传播、促进社会向平民化时代发展、推动人们之间广泛和紧密交流的大方向,从而可以气死“精英”、藐视“权威”,把“老爷”们和他们的“师爷”们拉下神坛,是同时对狭隘民族主义和威权主义进行长期瓦解的文字基础。当然,简化字在简化过程中,也有一些争议和确实不尽合理之处,但不应因此而否定。繁体字在我看来是一道美丽的藩篱,还是把它留给有志于斯的社会群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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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1-7-8 09:24 | 只看该作者
不过对于夹带“私货”的那副图片我倒是觉得可以会心一笑,我欣赏的是文字立场中夹带的社会立场的“私货”、而不是社会立场中夹带的文字立场的“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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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1-7-8 09:23 | 只看该作者
我时常幻想着人类文字的统一,我觉得至少融合成三、五种语言是有可能的,那样我们在横向交流时就不必那么受罪,人们之间的隔阂也会更小些。至于某些昔日流传比较广的文字,可以成为一种小众艺术,成为少数人的密码。
同时我也希望同一种语言最好还是少一些稀奇古怪的创新用法,要不然纵向的交流又成了问题,今天人连几百年前的书都看不明白,对古代所谓的思想家们不知所云的昏花更是各取所需、各自解读,既浪费精力又误解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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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主| 发表于 2011-7-8 08:51 | 只看该作者
虽然我并不是那么有文化
到我想说
对于我们这种升斗小民
汉字的简化实在是方便太多了
对传统文化的破坏也不多
毕竟汉字是字音分离的
这个基本传统并未因简化破坏
而字音分离可以让我们普通人也能读懂过去的美
而字形的简化可以让我们在使用文字时有极大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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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1-7-7 22:54 | 只看该作者
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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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1-7-7 22:53 | 只看该作者
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  
李劲超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2)  
  摘 要: 我国的佛经翻译历时千年之久,对汉语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中对汉语的词汇的影响尤甚。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主要表现在词义、词音和词形三个方面,在词义上它丰富了汉语词汇,在词音上它促进了汉语四声的形成,在词形上它促进了汉语四字格的发展。
? 关键词: 佛经翻译;汉语;词汇?
  中图分类号: 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8-7508(2011)01-0046-03
  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肇始于西汉末年沉寂于北宋初年,历时千年之久,号称“千年译经运动”(王秉钦语)。这一千年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是中华文明孕育和形成的关键时期。在这一千年中,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不仅极大地推动佛教在中国的流传,为后来形成儒释道三家贯通的中国传统文化奠定基础,还对汉语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中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尤甚。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主要表现在词义、词音和词性三个方面。
??
  一、在词义上佛经翻译丰富了汉语词汇 ?
? 在佛经翻译过程中,汉语的词汇得到丰富和扩充。这些新增词汇按照其进入汉语方式可分以下五种:?
  1、音译借词(Phonetic loans)?
  早在佛经翻译初期,我国的译经僧人就有“不翻”的说法,到唐代玄奘更是明确提出“五种不翻”,这里所谓的“不翻”,就是音译。通过音译的翻译方法,一些印度佛教里的特殊词汇,从形式和意义都借到汉语中来,但译经僧人并不是简单地把这些佛教词的语音形式照搬过来,而“总是极力使它‘汉化’”?①,梁晓红认为“汉化”方式有两种:?
  第一,简化音节。?
  汉语和印度梵语属不同语系,汉语多是单音节词和双音节词,梵语则多音节词居多,因此在音译这些梵语词时,常省略它们的一些音节以适应汉语的语音习惯。例如:把“钵多罗”简化为“钵”,把“劫波”简化为“劫”,把“佛陀”简化为“佛”,把“禅那”简化为禅,把“塔婆”简化为“塔”等。?
  第二,规范词形。?
  这些音译介词在简化音节的过程中还伴随着词形的规范。所谓规范即指使用冷僻的汉字,有时甚至是新造汉字,以避开汉词原义从而避免使人望文生义。如“Brahmā全译应作‘婆罗贺摩’,简化为双音节则当为‘婆摩’,今却通行‘梵摩’,又简化为‘梵’。这是因为‘梵’是专为译Brah-而造的新字,纯梵音佛义”?②。又如“魔”原是佛经中一个恶神的名字,最初被译为“磨”,后来才改为新造的“魔”。?
  2、混合借词(Loanblend)?
  混合借词就是指“借词的一部分来自本国语,另一部分来自外来语,但是意义全都是借来的。”?③一些佛教音译词,虽已简化了音节和规范了词形,但意义不能不言自明,故为了方便这些词在汉语中的流通,常在这些已简化了的音译词后面加一些表示该词义类或意思的字词构成新的词语。如“忏悔:梵语为Ksamayati,‘忏’是该词头一个音缀的对音,‘悔’是意译汉语。尼姑:梵语为Bhikshuni,男僧叫‘比丘’,女僧叫‘比丘尼’,简称‘尼’,在口语中又接上一个表其性别的汉字‘姑’。”?④?
  此外,一些 “汉化”的音译词经过在汉语中长期的流通,已经变成汉语的基本词汇,常和其他汉语的固有的字词结合在一起生成一些新的词汇,显示出强大的构词能力。如由“魔”生成的词有“恶魔”、“色魔”、“着魔”、“魔兽”等,有“塔”生成的词有“水塔”、“塔楼”、“灯塔”、“金字塔”、“电视塔”等。?
  3、转移借词(Loanshift)?
  转移借词的“意义是借用的,但是形式是来自本国语。”?⑤在佛经翻译中,常常用汉语固有的词汇来表达佛教一些特殊的概念,扩大这些词汇的含义。佛经中常说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这句话中的“色”和“空”就是汉语的固有词汇用来表达佛经里的概念。“色”原意为颜色,在佛经中用来泛指物质的东西,“空”原指什么都没有,在佛经中却用来指万物没有实体皆有因缘而生。?
  4、翻译借词(Loan Translations)?
  翻译借词“是一种特殊的借用,每个语素或单词都是从另一种语言中的语素或单词对等地翻译过来的。”?⑥在佛经翻译中,还有一些印度佛经用语不是经过音译而是经过意译进入到汉语来的。这些意译过来的佛典用语,看起来与地道的汉语词汇没什么差别,不需汉化其词义便可不言自明。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推广,经过长时期的流传使用,一些意译过来的佛经用语甚至已成为我们的日常用语,很难看出是外来词汇了。这类词常见的有“执著”、“迷惑”、“方便”、“心田”、“秘密”、“欢喜”、“慈悲”、“虚空”、“平等”、“空寂”、“自然”、“圆满”、“真实”、“过去”、“现在”、“未来”等。?
  5、新的文化负载词(New Culture-loaded words)?
  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不仅时间长,而且译出佛经的数量也很大,“自东汉至隋唐约600年间的译经盛世,译出的经书竟多达两万卷以上。”?⑦广义上讲,这些佛经按其内容可分为“经”、“律”、“论”三部分。其中“经”就是我们狭义上所说的佛经,即佛祖释迦摩尼所讲的教义,这类经书主要通过记载释迦摩尼及其弟子的生平事迹和修行时的传说以说明佛教教义;“律”是指佛教信徒应遵守的戒律;“论”则是指阐释佛教教义的论述,经常使用一些绝妙的譬喻来说明一些佛教义理,如“盲人摸象”、“空中鸟迹”等。这些佛教典故和佛教义理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流传逐渐被人们所熟知,有些甚至常出现在我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于是,一些关于这些佛教典故和佛教义理的成语和习语(新的文化负载词)进入到汉语中来,并随着这些文学作品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这类成语和习语常见的有“半路出家”、“舍身求法”、“大彻大悟”、“群魔乱舞”、“象牙之塔”、“邪魔外道”、“在劫难逃”、“善男信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无事不登三宝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
??
  二、在词音上佛经翻译促进了汉语四声的形成 ?
? 陈寅恪先生1934年在清华大学学报发表《四声三问》,文中指出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对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认为汉语入、平、上、去四声中,入声常有k、p、t等辅音缀尾易于区分,而其它三声则不易分辨,所以古时的读书人依据和模拟当时转读佛经时的声调,分别确定了平上去三声,加上入声一共四声,“于是创为四声之说,并撰作声谱,借转读佛经之声调,应用于中国之美化文。”其后虽有学者(如陈顺智等)提出质疑,认为四声本中国之固有,并非借自印度,不认可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直接促成了汉语四声的形成的说法,却无法否认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对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
  此外佛教中的梵呗也与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高僧传·经师论》说:“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为呗,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转读’,歌赞则号为‘梵呗’。”?⑧梵呗和转读都是印度僧人念经诵佛之法,而鸠摩罗什在论及印度佛经文体时曾说“天竺国俗,甚重文藻,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⑨,由此可见,当时僧人转读梵呗时是要像唱歌般念出音调节奏来的,这是中国古代读书时所没有的,佛经被翻译成汉语之时,这种诵经念佛的方法也随着传入了中国,这无疑会促使国人对汉语音调的重视,从而促进汉语四声的形成。
??
  三、在词形上佛经翻译促进了汉语的四字格的发展 ?
? 佛经翻译时,为了方便佛经的流通,译经僧人大都采用接近当时口语的文体,此外又为了方便佛经的诵读,使其读起来朗朗上口,他们又多使用四字句。这种译经方法导致佛经形成了一种和中国传统文学迥然不同的文体。为了迎合这种文体,在翻译佛经时译经僧人创造了许多四字词语,有时原本一个两个字的词语就能表达的意思,往往还要在其后面加上另外一个两个字的同义词,一起构成一个新的四字词语,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有些同义重复的四字词语早已演化为我们日常使用的四字成语,这类成语常见的有“半斤八两”、“街头巷尾”、“四面八方”、“千方百计”、“手忙脚乱”、“七手八脚”、“粉身碎骨”等。另外,上文中所提到的从佛经中传入到汉语中的新的文化负载词也都是四字格的形式,如“半路出家”、“舍身求法”、“大彻大悟”等。?
  汉语的四字格并非起源于佛经翻译,在佛教没有传入中国之前,早在先秦时期的著作里就出现了大量的四字格,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语更是被历代文人墨客时常吟诵。但无疑的是,在佛经翻译之前,这些四字成语都是文人们的专利,寻常百姓少有接触,而佛经的读者则是面向大众的,其流传之广远非先秦诸典之类所能及,可以说正是佛经的翻译和译经的流传才使得汉语的四字格有了更为强大的生命力。
??
结语  ?
?佛经翻译对汉语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但我们要注意的是,虽然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乃至汉语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佛经翻译是汉语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其根本原因还在于汉语自身强大的生命力。正如汉语的四字格并非起源于佛经翻译一样,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只是促进作用并非决定作用。?
?

注  释: ?
①②梁晓虹.佛经翻译对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词的启迪[J].语文建设,1992,(3):14,15.?
③⑤⑥胡壮麟.语言学教程(修订版中译本)[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79,80,79.?
④张明明.简论汉语词汇中的佛教外来词[J].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2):279.?
⑦王秉钦.20世纪中国翻译思想史[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4:7.?
⑧胡适.佛教的翻译文学[A]. 罗新璋,陈应年.翻译论集[C].商务印书馆,2009:124.?
⑨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17.?
参考文献: ?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修订本)[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陈顺智.汉语“四声”之形成与佛经“转读”无关论[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31(1):164-167.?
[3]陈寅恪.四声三问[J].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34,(2):275-287.?
[4]胡适.佛教的翻译文学[A].罗新璋,陈应年.翻译论集(修订版)[C].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14-125.?
[5]梁晓虹.佛经翻译对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词的启迪[J].语文建设,1992,(3):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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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1-7-7 22:53 | 只看该作者
现代汉语中的日语“外来语”问题 王彬彬一

  中日之间的文化交流史上,有着许多有趣味也有意味的事。从大的方面说,有两个时期的情形特别引人注目。一是在中国唐代,一是在近代。在唐代,是日本贪婪地向中国学习,甚至是在与中国文化接触后,大和民族才首次与文字遭遇,从此才学会了书写。日语的“假名”(字母)不过是汉字的变体。而在近代,则是中国拼命地向日本学习。别的方面且不论,仅就语言文字方面说,在近代,倒是日本成了汉语的输出国。日本“汉语”,冲击着东亚各国的语言系统,当然也大量进入中国的汉语中,成为中国人日常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近代由日本输入的汉语词,被称作日语“外来语”,这里也借用这种称谓。在“外来语”上加上引号,是为了与直接来自西方的外来语(如沙发、咖啡、逻辑等)相区别。因为这二者毕竟有些不同。

  现代汉语中的日语“外来语”,数量是很惊人的。据统计,我们今天使用的社会和人文科学方面的名词、术语,有70%是从日本输入的,这些都是日本人对西方相应语词的翻译,传入中国后,便在汉语中牢牢扎根。我们每天用以高谈阔论、冥思苦想和说“东”道“西”时所用的概念,竟大都是日本人弄出来的,——想到这一层,我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实际上,离开了日语“外来语”,我们今天几乎就无法说话。就在我写这篇谈论日语“外来语”的文章时,也必须大量使用日语“外来语”,否则就根本无法成文。这个问题近几年也不时被人以不同的方式道及。例如,雷颐先生在介绍美国学者任达的《新政革命与日本》一书的《“黄金十年”》一文中,便写道:

  通过大量的翻译引介,一大批日语词汇融入到现代汉语之中。有意思的是,这些词汇甚至迅速取代了“严译”(按:指严复的翻译)的大部分术语。这些几乎涉及各类学科的新词汇或是现代日本新创造的,或是使用旧词而赋以新意,现在又被广大中国知识分子所借用,这大大丰富了汉语词汇,并且促进了汉语多方面的变化,为中国的现代化运动奠定了一块非常重要的基石。现在我们常用的一些基本术语、词汇,大都是此时自日本舶来。如服务、组织、纪律、政治、革命、(请不要使用敏感词)、党、方针、政策、申请、解决、理论、哲学、原则等等,实际上全是来自日语的“外来语”,还有像经济、科学、商业、干部、健康、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法律、封建、共和、美学、文学、美术、抽象……数不胜数,全是来自日语。

  雷颐先生是以肯定的口气谈到日语对汉语的侵入的。而李兆忠先生的《汉字的圈套》一文,则在与雷颐先生做了相同的介绍后,不无遗憾地写道:

  这真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同样一个西方科学术语,到了中国和日本,就被译成两种味道相去甚远的词,最后却是以中译失败,日译胜利而告终,这是为什么 或者换一种不太合理的问法:严复、梁启超们为什么没有想到采用明治初期的日本学者那种比较自由和通俗的意译法?同样,明治初期的日本学者为什么没有像二十年之后的大陆学者那样,采用那种引经据典式的译法这里把梁启超与严复相提并论有些不妥,但提出的问题确实是值得思索的。汪丁丁先生的《“经济”原考》一文,是对“经济”二字的汉语原意进行追溯,实际上也同样涉及到日语“外来语”问题,因为“经济”也是众多日语“外来语”中的一个。而考古学家陈星灿先生的《考古学就在我们身边》一文,倡议中国的考古学“建立自己的话语系统”,因为“所谓的国家、文明。私有制等等概念都是从国外输入的”,它们用来说明中国古代的情形或许并不很合适。陈先生所说的这些概念,虽然源自西方,但毕竟是日本人把它们译成现在这样的汉语词的。对这些概念的反思,也必然引发对翻译过程的追问。

  以上是我近年偶然见到的涉及到日语“外来语”的文章中的几篇。这些文章,也引发我对这一问题的兴趣。

  20年前,当我开始学习日语时,我发现日语中有那样多的汉语词,这令我有过短暂的惊奇;而后来,当我知道汉语中有那样多的日语词时,我却不得不有持久的惊讶。

  先是汉字和汉语词汇进入日本,并造就了日本的书面语;当日本在近代与西方相遇后,便大量使用汉字和汉语词去译相应的西方名词、术语;出自日本学人之手的这些译语,在清末又潮水般涌入中国。——这个过程很复杂,也很有趣。我所能接触的资料十分有限,只能勉强说出一个大概。

  语言中的词汇, 有名词、 动词、形容词等数种区分。现代汉语中的所谓日语“外来语”,基本属名词类。但名词本身也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对可见可感可触的很具体的事物、场景的命名,如桌、椅、草、木、山、川、日、月等等;一类则表示一种抽象的意义,也就是所谓术语、概念,如政治、经济、民主、自由、科学、文化等等。前者可称之为具象名词,后者可称之为抽象名词。

  在日语“外来语”中,具象和抽象两类名词都有。具象名词今天仍在使用的,可举“电话”和“俱乐部”两词为例。“电话”是日本人生造的汉语词,用来意译英文的telephone。当初中国人对这个英文词采取了音译,译作“德律风”。在一段时期内,“电话”和“德律风”两种叫法通用。但后来,“德律风”这种叫法终于湮灭。关于这个译名,我发现过一点有趣的资料。本世纪初年,一群在日本的绍兴籍留学生曾联名给家乡写回一封长信,其中详细介绍了日本的近代化情形,鲁迅也列名其中。信中说到“电话” 时,特意注释道:“以电气传达言语,中国人译为‘德律风’,不如电话之切。”于此亦可见日语输入中国的途径之一种。而“俱乐部”则是日本人对英文Club的音译。这几个汉字,音、形、意三方面都是绝佳的选择,所以在中国沿用至今。但也有些日译具象名词进入中国后,又被淘汰例如“虎列拉”,在中国曾被使用了相当长的时间,但如今却被“霍乱”取代。

  具象名词本身也许并不值得多谈,我感兴趣的是抽象名词。但具象名词与抽象名词之间,有时并无明确的界限。有些名词,在古汉语中本不具有抽象的意义,传入日本后,则被抽象化。

  在与汉字遭遇之前,大和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但却有自己的语言系统。在原有的日语中,具象名词很丰富,对种种具体事物都有很精确的命名,但抽象名词却极不发达。这也并不奇怪。当一个民族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时,是不可能有发达的抽象思维的,因而也就不会有大量的概念产生。只是在与汉语接触后,汉语中众多的抽象名词才进入日本原有的语言中。汉语中的种种具象名词,例如山、川、草、木、日、月、云、雾,等等,虽也传入日本,但日本人可按照自己原有的发音来读这些汉字,但像汉语中的自然、道德、政治、经济、风流、文学这类抽象名词,因日语中原本就没有相应的词与之匹配,便只能模仿汉语的发音来读这些词。在大和民族与汉语相遇时,汉语中的抽象名词,在音、形、意三方面对他们都是陌生的。

  而在近代,当日本与西方语言遭遇后,大量采用汉语抽象名词去译西方概念,例如,用“经济”译“economy”,用“自然”译“nature”,用“文学”释“literaure”。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知道这些被日本人用来译西方的词汇,原本是从中国输入的,但我们更应该知道,这些汉语词在传入日本后,其中不少意义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变化。抽象名词从一个民族传入另一个民族,不可能始终保持原汁原味,即便在文化发展阶段相等的两个民族间,也可能发生误读和误解,何况当时的日本在文化发展阶段上与中国如此悬殊。那一大批植根于中国文化中的抽象名词被日本移植过去后,要真正在日本文化中扎根生长,就必然要与汉语原意发生某种程序的分离。日本现代学术界对这些汉语词在古汉语中的原意以及传入日本后的意义变化,也多有考索。例如“经济”一词,在古汉语中指“经世济俗”、“治国平天下”,但传入日本后,则意义变得狭窄起来,被专用来指财务经营、财政措施。再如“自然”这个词,在古汉语中指不依赖人力,或人对之无能为力的现象,但在传入日本后,却具有了“偶然”、“万一”、“意外”这几种意思。

  还有的词,在汉语中原本只被用于一种很具象的场合,并不具有明显的抽象意义,但在传入日本后,词义则渐渐向抽象的方向发展。例如,现代汉语中的“社会”这个词,已是一个抽象名词, 是日语“外来语”中的一个。这是日本学人对西方“society”的翻译。但“社会”在古汉语中,基本上是一个具象名词,特指每年春秋两季乡村学塾举行的祭祀土地神的集会。《辞海》上举《东京梦华录·秋社》中的一段话来说明这个词:“八月秋社……市学先生预敛诸生钱作社会,以致雇倩祗应、白席、歌唱之人。归时各携花篮、果实、食物、社糕而散。春社、重午、重九,亦是如此。”但这个词传入日本后,渐渐别有所指。据日本学者铃木修次考证,在江户末期,日本已将以教会为中心的教团、教派称作“社会”,这就已经使这个词具有一定程度的抽象意义。

  对日本近代学人用汉语词译西文概念的过程,我一直很感兴趣。在这个过程中,一定有种种权衡、取舍,有迟迟找不到一个合适译语的苦恼,也有绞尽脑汁后终于“吟安”一个译话的欣喜,当然,也可能有不得不姑且用一个并不很合适的译语时的遗憾。由于资料的限制,对这个过程,我尚不能知道得很多。但可以断定的是,日本近代学人在译西文概念时,大体有以下几种方式。

  第一种方式,仍是向中国学习。从时序上说,中国接触西方文化远比日本早。早在7世纪的时候,就有基督教僧侣来中国传教。此后,13世纪的马可·波罗,16世纪的利玛窦,是广为人知的西方文化在古代的使者。在利玛窦的时候,西方汉译的工作已开始。徐光启与利玛窦合作,翻译了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这是人所共知的。1870年,新教传教士莫里逊来到中国。他把《新约》译成汉语,全版《新约》于1814年出版。更重要的是,他还编了一本汉英词典,词典第一卷于1817年印行,整部词典四开本,共六卷,4595页,于1823年出齐。传教士与中国合作者所从事的西方汉译的工作,尤其是汉英词典的编纂,为近代日本学人翻译西文概念提供了借鉴。他们也许并没有过多地袭用传教士和中国合作者的译法,但他们无疑会从这类西文东译的先行者那里得到不少启发。日本现代学者在论及本国近代的翻译工作时,往往不忘提及利玛窦、徐光启。莫里逊这些先行者所提供的参考。我们今天所使用的有些名词、术语,正是当初在中国的传教士和中国的合作者共同创造的译法。对这类译语进行全面的列举是一件难事,但据日本学者考证,至少“数学”、“理论”、“银行”、“保险”、“批评”、“电气”这数例,属日本近代学人对中国已有译法的袭用。在人们谈到现代汉语中的日语“外来语”时,这些往往也被包括在内,这是不正确的。

  第二种方式,是对汉语词的原意加以改造,使之适合于作西文概念的译语。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译语很多。例如革命、艺术、文化、文明、文学、封建、阶级、国家、演说、民主、自由、经济、社会,等等,都属这一类。上文说到,有些汉语词输入日本后,意义已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例如“经济”、“社会”等。日本学人在选定这种汉语词来译“economy”、“society等相应的西文概念时,该不会有过多的犹豫。而更多的时候,日本学人必须对汉语词的原意进行有意识的加工,才能为某个西文概念选定一个大体合适的译语。将汉语词的语意抽象化,是日本学人改造汉语词意的一种途径。例如“阶级”一词,汉语原意指台阶和官位俸给的等级,不具多少抽象的意义,当日本学人把“阶级”作为西文“class”的译语后,便将这个词大大抽象化 另一种途径则是将汉语词的原意缩小,即取其原意中的一部分,来译西文概念。例如“文学”这个词,汉语原意十分宽泛,一切文字形态的书籍文献,都属“文学”之列,在汉唐,“文学”还是一种官职。而当日本学人用“文学”来译西文的“literature”时,只取了其中的一部分含义。还有一种途径,便是对汉语词仅仅假其字而完全不取其义,甚至赋予一种与汉语原意完全相反的意义。例如“民主”这个词,汉语原意指“庶民之主宰”,而当日本学人用以译西文的“democracy”时,便令其表达了一种与汉语原意截然对立的意义。

  第三种方式,是新造汉语词。面对西文概念,在现有汉语词汇中实在找不到相应的词可作译语时,日本学人便利用汉字组成新的词。以这种方式产生的西文译语也颇不少。在具象名词中,上文所说的“电话”便属这种类型。在抽象名词中,个人、民族、宗教、科学、技术、哲学、美学等等,都属日本学人生造的汉语词。例如“哲学”一词,为在西文东译方面做出卓越贡献的西周所造,用以译西文的“philosophy”;“美学”则为有“东洋卢梭”之誉的中江兆民所造,用以译西文的“aesthetics”。

  以上几种方式,日本现代学者都曾提到。但我还发现另一种情形,即被日本近代学人从汉籍中选取用作西文译语的词,在汉语中原本并不构成一个词。例如“主义” 这个词,在古汉语中并不存在。日本现代学者在考证“主义”语源时,却说“主义”一词原为汉籍中所有,并举了《史记·太史公自序》中的“敢犯颜色以达主义”一语为证,意谓日本近代学人仍是从汉籍中找到“主义”这个现存的同去译英文的词尾“ism”。但太史公这句话中的“主”指主上,也就是汉文帝,全句本意是说敢于犯颜强谏,致皇上于义。所谓“达主义”,不是说自己要坚持实现某种信念,而是说使主上抵达义的境界。在这句话中,“主义”根本不构成一个独立的语言成分。有趣的是,日本出版的《大汉和词典》中,也举《太史公自序》中的这句话为“主义”一词的汉文出典。日本近代学人有可能是将汉籍中的“主义”误读成一个词,并作了望文生义的理解,再以译西文的“ism”。不过,日本近代学人汉文程度都很高,也可能他们根本没有误解汉文,“主义”不过是他们新造的一个词,与“以达主义”这种汉文中的“主义”无关。而误解误读的,只是后来的考证者。

  值得一说的是,今天在中日两国被广泛使用的那些作为西文译语的名词、概念,也并非一开始便在日本被普遍承认的。在日本近代开始大量译介西方著作的时候,往往同一个西文名词、概念,有数种译法,且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数种译法并存,而最终站住了脚的那种译法,也是在与其他译法的争斗中才存活下来的。例如,“literature”这个西文词,一开始在日本至少有“文章学”和“文学”两种译法,最后“文章学”被淘汰,“文学”被普遍认可。但直到本世纪30年代,日本学者冈崎义惠还对“文学”这一译名表示疑义,他认为“文学”这一概念包含着诗文和诗文之学两种意思,词义暧昧不明,建议将“文学”这一说法废弃,分别用“文艺”来指称诗文,用“文艺学” 来指称诗文之学。当然,这种疑义大概已不可能动摇“文学”这个概念的地位再如“art”这个概念,一开始有“艺术”、“美术”、“文学技艺”等数种译语并行,直到本世纪初年,“艺术”才最终战胜其他译法而取得牢固地位。有的译语的产生、定型,所经历的过程十分艰难曲折。例如“个人”这个概念,今天在中日两国被使用的频率都很高。这是西文“individual”的译语。汉语中原没有“个人”这个词,据日本现代学者考证,“个人”这个译语的选取,本是对汉语“一个人”的省略。在一开始,也曾直接用“一个人”来译“individual”,而且在很长时期内,这个西文概念在日本有多种译法并存,“各殊之人身”、“独一者”、“人”、“独一个人”、“私人”等译语都曾被使用,“个人”这种译法并不是最早出现的,但却最终获胜。

  1898年秋,戊戌变法失败后的梁启超,潜入日本军舰大岛号,亡命东瀛。海上的时光是漫长而无聊的。为打发无聊,并不通日文的梁启超借来了一本日本作家东海散士所作的小说《佳人之奇遇》,翻开一看,除了一些日文格助词外,竟满纸都是汉字,甚至颇多“之乎者也”,令梁启超能看懂个大概,并且能看起兴趣来,同时也让梁启超悟到,用小说启发民智,宣传变法维新思想,是一种极好的方式。想到这一点,梁启超一定很兴奋。在横滨住下后,他创办了面向国内读者的《清议报》,在创刊号上他发表了《译印政治小说序》,在这篇宣言式的文章后面,是《佳人之奇遇》的汉译连载;《佳人之奇遇》连载完之后,紧接着又开始连载日本作家野龙溪的小说《经国美谈》的汉译。——两部小说的译文,都出自并不通日文的梁启超之手。

  这个时候,大量的西方名词、术语已进入日语中,被称作“政治小说”的《佳人之奇遇》和《经国美谈》中,自然也不乏这类译语。而并不通日文的梁启超,在他的译文中,对这些日本人的译语,当然也就只能原样照搬了,——而这,便是所谓日语“外来语”进入中国的开端。梁启超在这样做时,也许并没有过多的疑虑,他很轻易地就把诸如民主、科学、政治、经济、自由、法律、哲学、美学一类词汇介绍给了中国读者。这也就意味着,日语“外来语”被引进中国,是在一种不得已、不自觉的情形下开始的。

  不过,梁启超向国内译介日本政治小说的同时,也就开始了雷颐先生《“黄金十年”》一文中所说的近代中日关系史上的“黄金十年”,举国上下掀起了一股向日本学习的热潮。已被译成日文的西方著作,也在这时期被转译成汉语,甚至日本的中级教科书都被翻译过来,用作教材。鲁迅留日归来,在师范任教时,就亲自动手做过翻译日本教科书和日籍教员讲义的工作。构成现代汉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所谓日语“外来语”,也就是在这时候大规模地进入了中国。

  本来,洋务运动是要向西方学习,懂得西方,翻译西方著作便显得很必要。但一转向以日本为师,人们学习西文的势头也就顿减。向日本学习,无非是希望通过学习日本间接地学习西方。那时朝野普遍认为,这样做可以收事半功倍之效。但对这股向日本学习的热潮,中国近代第一译家严复却持坚决的反对态度。在发表于《外交报》上的《与(外交报)主人书》中,他写道:

  吾闻学术之事,必求之初地而后得其真,自奋耳目心思之力,以得之于两间之见象者,上之上者也。其次则乞灵于简策之所流传,师友之所授业。然是二者,必资之其本用之文字无疑也。最下乃求之翻译,其隔尘弥多,其去真滋远。今夫科学术艺,吾国之所尝译者,至寥寥已。即日本之所勤苦而仅得者,亦非其所故有,此不必为吾邻讳也。彼之去故就新,为时仅三十年耳。今求泰西二三千年孳乳演迤之学术,于三十年勤苦仅得之日本,虽其盛有译著,其名义可决其未安也,其考订可卜其未密也。乃徒以近我之故,沛然率天下学者群而趋之,世有无志而不好学如此者乎?侏儒问径天高于修人,以其愈己而遂信之。分之所为,何以异此。

  严复强调要深切了解西方思想学术,须直接读原著。借助翻译已是万不得已,借助翻译的翻译,就隔尘更多,去真更远他认为日本对西方概念的翻译,多不准确,因此也不能无条件地借用,而往往坚持自己的译法。例如,他反对“经济”这个日本译语,而代之以“计学”,并在《原富》卷首的“译事例言”中说明了理由:“计学,西名叶科诺密,本希腊语。叶科,此言家。诺密,为聂摩之转,此言治。言计,则其义始于治家。引而申之,为凡料量经纪撙节出纳之事,扩而充之,为邦国天下生食为用之经。盖其训之所苞至众,放日本译之以经济,中国译之以理财。顾求必吻合,则经济既嫌太廓,而理财又为过惬,自我作故,乃以计学当之。”他认为“经济”一语,原意比西文“economy”宽泛,因此不宜作译语。再例如,他拒绝借用日文译语“社会”,而坚持把西文的“society”译作“群”,将“社会学”译作“群学”。此外,“capital”日译“资本”,严译“母财”;“evolution”日译“进化” ,严译“天演”;“philosophy”日译“哲学”,严译“理学”;“metaphysics”日译“形而上学”,严译“玄学”……

  但严复对日本译语,也并非一概拒绝。在他自己的著述中,使用日本译语的例子像是也不鲜见。 对有的日本译语,他也很首肯。例如,将西文的“liberty”和“freedom”译作“自由”,严复就毫无异义,并且说:“西名东译,失者固多,独此无成,殆无以易。”

  在怎样翻译西方术语的问题上;当初在中国是有过争议的。大体有三种观点。一种主张尽可能有中国自己的译法,反对无条件地借用日译,严复可为这种观点的代表。一种则主张尽可能借用日本已有的译法。还有一种观点,则主张对西文术语进行音译。

  王国维便主张尽可能借用日本已有的译语。在《论新学语之输入》一文中,他首先强调了新学语输入之必要,在怎样输入的问题上,则表达了这样几种看法:

  (一)他强调了借用日本译语的可行性和便利之处:“数年以来,形上之学渐入于中国,而又有一日本焉,为之中间之驿骑,于是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以混混之势,而侵入中国之文学界。好奇者滥用之,泥古者唾弃之,二者皆非也。夫普通之文字中,固无事于新奇之语也;至于讲一学,治一艺,则非增新语不可。而日本之学者,既先我而定之矣,则沿而用之,何不可之有?故非甚不妥者,吾人固无以创造为也。……且日人之定名,亦非苟焉而已,经专门数十家之考究,数十年之改正,以有今日者也。窃谓节取日人之译语,有数便焉:因袭之易,不如创造之难,一也;两国学术有交通之便,无扞格之虞,二也。……有此二便而无二难,又何嫌何疑而不用哉?”

  (二)他批评了严复抵制日译,“自我作故”的态度,同时,对严复着力追求译语的古雅也有非议:“侯官严氏,今日以创造学语名者也。严氏造语之工者固多,而其不当者亦复不少,兹笔其最著者,如Evolution之为‘天演’也,Sympathy之为‘善相感’也。而天演之于进化,善相感之于同情,其对Evolution与Sympathy之本义,孰得孰失,孰明孰暗,凡稍有外国语之知识者,宁俟终朝而决哉!又西洋之新名词,往往喜以不适当之古语表之,……如侯官严氏所择之《名学》,古则古矣,其如意义之不能了然何?”

  (三)他也指出,日本人的译语,未必尽皆准确,如译“idea”为“观念”,译“intuition”为“直观”,就未能尽传原意。但这也许是翻译本身固有的局限,是无可奈何之事。即便那些未必精确的日译,比起中国人的译法,仍然要合理些。两害相权,还是应该借用日译。

  (四)他指出了日中两国翻译西文术语方式的不同。日本人多用双字或双字以上的词组去译西文本语,而中国人则习惯用单字,“精密不精密之分,全在于此。”这其实还是在批评严复。用单字译西文术语,正是严复的习惯,如“玄学”、“理学”、“计学”、“群学”都属此类。

  王国维毕竟是王国维。他说日本已有译语并非随意造作之词,而是“经专门数十家之考究,数十年之改正”,才最终确定,这颇合实情,同时也为中国人借用日译提供了有力的理由。而他指出在翻译西文术语时,日本人习用双字和双字以上的词组,因此比中国人的习用单字更能精确地传达原意,也真如老吏断狱,一语中的。实际上,王国维这篇文章,已基本说明了为何日本译语在中国全面获胜而严复译语则被淘汰殆尽。

  在当时,还有一种很有影响的翻译观点,即主张对西方术语进行音译,章士钊是这种观点的代表。实际上,有些西方术语,也曾以音译的方式广为流行,如“德谟克拉西”(民主)与“赛因斯”(科学)。在章士钊主编的《甲寅》上,西方术语多用音译。就是严复,也有过音译西方术语的成功尝试,如将“LogiC”音译成“逻辑”,据说便出自严复之手。“逻辑”二字,在音、形、意三方面都选择得绝妙,所以能站住脚。对“Logic”,日本也有意译和音译两种译法,意译作“论理”,但后来还是音译更流行,而且“逻辑”这个汉语词,也传入了日本,在现代日本著作中,这两个字也常出现,但注“logic”的日语译音。在日本,“逻辑”一词,是中、日、西三种文化的混血儿,即中国的字,日本的音,西方的意。这当然很耐人寻味,但同样耐人寻味的,是“逻辑”这个音译术语,似乎是严译术语中最有生命力的,——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值得探究的“逻辑”。

  严复和日本学人都是用汉语译西文。论西文水平,严复决不逊于那些日本近代学人。至于汉文,日本学人虽也都堪称精通,但这毕竟是严复的母语,严复的汉文造诣,无疑远在日本学人之上,但严复却败给了日本人。我想原因之一,就正在于汉语是严复的母语。因为是母语,所以对其语意有精细的体察和深切的理解,而这也就成为一种束缚,翻译起来便被汉语原意牢牢限制。而对于日本学人来说,汉语再精通,也毕竟只是一种外语,对汉语他们决不会怀有严复那般的感情,因此也就能自由地驱遣汉语。日本学人可以大胆地改造汉语原意,可以根据需要而赋予汉语新义,可以利用汉字生造新词,甚至可以让一个汉语词来传达与原意完全相反的意义。玩味那些日本学人的译语,感到他们对汉字汉语真是挥洒自如,而严复却难以达到他们这种程度。

  严译在与日本译语的“生存竞争”中被淘汰的重要原因,还在于王国维指出的过于古雅。“信、达。雅”是严复对译文的三点要求。雅虽然放在最后,但严复在翻译实践中对译文之美的重视却并不在信与达之下。他要求自己的译文必须是绝对的美文,读起来和谐且铿锵,富于节奏感,而在翻译西文术语时习用单字,也正是译文本身语感的需要。在翻译西文术语时,严复也是呕心沥血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名之立,旬月踟蹰”。但由于严复是用先秦文体来翻译的,在用汉语为西文术语“立名”时,就不能只考虑准确,还要兼顾文气,要尽可能古雅,这就使严复的工作比日本学人要艰难得多。严复那些用古雅的单字译出的西文术语,不能说都未能传达原意,只是把原意传达得很模糊。朦胧,不易让人把握。而日本学人由于毋须考虑什么文气,也不追求用语的古雅,自由度就大得多。为了尽可能准确全面地传达原意,他们可以用双字或双字以上的词组,而且在选择译语时也并不在意什么雅与俗,这样也就使译语更明快更直白,让人一见就懂,而且不知不觉地就用了起来,遇上这样的竞争者,严复的译语自然就只能被冷落,被遗弃

  严复着力追求译文之美,刻意讲究“立名”之雅,是有着良苦用心的。当时,梁启超也对严译文体提出质疑,说严译“太务渊雅,刻意模仿先秦文体,非多读古书之人,一翻殆难索解。”并且说:“欧、美、日本诸国文体之变化,常与其文明程度成正比例……况此等学理邃赜之书,非以流畅锐达之笔行之,安能使学童受其益乎?著译之业,将以播文明思想于国民也,非为藏山不朽之名誉也。”翻译西文,既然意在启蒙,就应该使译文能为尽可能多的人阅读,这样,就应该努力追求译文的通俗、流畅,易于领会,而不是像严复那样做得恰恰相反。面对这种诘难,严复的回答是:“不佞之所以事者,学理邃赜之书也,非以饷学童而望其受益也,吾译正以待中国多读古书之人。”原来,严复根本就没有把学童一类浅学之人当作自己的读者,他的译文是给那些饱学的士大夫读的。严复认为,改造那些饱读古书而往往又顽固守旧者的思想,是最关键的事。这批人的思想改造过来了,整个社会的风气也就会发生变化。而中国的读书人都很讲究文笔之美,严复要让他们读自己的书,首先就必须以一种美文来征服他们,对于那种本厌恶、排斥西学的人,则是给他们送上一枚糖衣炮弹。

  严译术语虽然败给了日本人的译语,但并不意味着严译在整体上是失败的,也不能说严复对译文之美的追求是没有道理的。今年,是严译《天演论》出版100周年。100年前,当《大演论》问世时,在知识界引发了一场地震。人们奔走相告,争相诵读。许多人将其当作枕边书,一读再读,爱不释手。这首先也是与严复译笔的优美分不开的。人们争读严复译作,半是寻求新知,半是品味美文,甚至一些抵制西学的守旧者,也禁不住将严译当作美文来欣赏。由于中国的情形与日本不同,严复对译文与日本学人有不同的追求,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把1898年梁启超翻译日本小说《佳人之奇遇》当作日语“外来语”输入中国的开端,那到今天,也正好是100周年。这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每当我想到我们用以思考、演说、写作的概念中,有70%是日本人所营造时,我就寻思起这样的问题:这一事实100年来对中国人的思维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换句话说,假设当初没有日本这样一个近邻,那也许在很长时期内,人们只能使用严译概念,而通过严译概念来理解西方思想和思考中国问题,与通过日译概念是否有差异?即便没有日译概念的输入,严译也许仍会被淘汰,会有人重新为那些西文概念物色更合适的译语,但这与我们今天使用的日本译语肯定绝大多数都会不同,而如果是这样,这100年来中国人思考和谈论问题的方式是否也会不同?最终,这100年来中国的历史进程是否会与已有的完全一 具体地说,当“政治”。“经济”、“文化”、“革命”、“阶级”、“社会主义”、“资本主义”这些概念换一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对这些问题的感受、理解,是否会随着变化?

  可以说,日语“外来语”的大量涌入,对100年来中国人的思维,对100年来的中国文化,对100年来中国的历史进程,肯定产生了影响。但用现代汉语在整体上思考这种影响,却又很困难。 因为本思考日语“外来语”的影响时,必须运用日语“外来语”,这便像是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这应该是摆在西方汉学家面前的一个极好的课题。

  虽然不能在整体上谈论日语“外来语”的影响,但在具体的例子还是可以举出一些的。

  关于中国古代是否有“资本主义”的萌芽问题,史学界数十年间争论不休。但争来争去,实质都是概念之争,分歧在对“资本主义”这一概念的理解上。同样的历史事实,有人认为能说明“资本主义”的萌芽,有人则认为不能。是否有“资本主义”的萌芽之争,也就归结为什么是“资本主义”之争,而“资本”和“主义”这两个词都是日本人生造的,用资本主义来译西文的“capitalism”,也是日本人所为。倘若“capitalism”被译成另一个汉语词,这场争议是否还会发生?即使发生了,是否在表现方式上也会有所不同?

  80年代以来,中国美学界有所谓“丑学”一说。“丑学”是相对“美学”而言的。“美学”是日本人中江兆民对西文“aesthetics”的翻译。但“ aestnetics”的原意是“感性学”,倘若一开始就没有“美学”这种译法,而译成别种模样,例如译成“感性学”,那所谓“丑学”是否还能成立?

  我们今天将短至数百字长至数百万字的虚构性作品都称为小说,只是有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分。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这种命名,只是指出了篇幅的差别,此外什么也没有说明。于是,有所谓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在审美的意义上是否有本质性差异的研究和争论,有人说二者意味着不同的审美方式,有人则说二者的差别仅仅在字数上。其实,我们今天使用的“小说”这一概念,是日本近代作家坪内逍遥在《小说神髓》中对英文“novel”的翻译,而英文“novel”本意就指较长篇幅的作品,至于短小的作品,则用“shortstory”来表示。两种不同的命名,就已经强调了二者并非一类。应该说,用“小说”来译“novel”,未能全面地传达出原意。如果我们不是将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都称作“小说”,而是分别有不同的称谓,那我们对二者的认识是否会一开始就有所不同?而关于长篇与短篇的争议,是否还会发生?

  例子还可举出许多。最后我想说:由于我们使用的西方概念,基本上是日本人替我们翻译的,在中国与西方之间,也就永远地隔着一个日本。

  不知这说法,是否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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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1-7-7 22:51 | 只看该作者
正是古今对外来新文化的接受包纳,引进新思维,方成就了汉语强大的生命力,不但创制了汉文化里从所未有的新文体,还有构词方式(比如佛典用语启发了汉语成语的四字格的发展)。

转两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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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1-7-7 22:50 | 只看该作者
正是古今对外来新文化的接受包纳,引进新思维,方成就了汉语强大的生命力,不但创制了汉文化里从所未有的新文体,还有构词方式(比如佛典用语启发了汉语成语的四字格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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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
李劲超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2)
  摘 要: 我国的佛经翻译历时千年之久,对汉语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中对汉语的词汇的影响尤甚。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主要表现在词义、词音和词形三个方面,在词义上它丰富了汉语词汇,在词音上它促进了汉语四声的形成,在词形上它促进了汉语四字格的发展。
? 关键词: 佛经翻译;汉语;词汇?
  中图分类号: 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8-7508(2011)01-0046-03
  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肇始于西汉末年沉寂于北宋初年,历时千年之久,号称“千年译经运动”(王秉钦语)。这一千年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是中华文明孕育和形成的关键时期。在这一千年中,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不仅极大地推动佛教在中国的流传,为后来形成儒释道三家贯通的中国传统文化奠定基础,还对汉语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中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尤甚。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主要表现在词义、词音和词性三个方面。
??
  一、在词义上佛经翻译丰富了汉语词汇 ?
? 在佛经翻译过程中,汉语的词汇得到丰富和扩充。这些新增词汇按照其进入汉语方式可分以下五种:?
  1、音译借词(Phonetic loans)?
  早在佛经翻译初期,我国的译经僧人就有“不翻”的说法,到唐代玄奘更是明确提出“五种不翻”,这里所谓的“不翻”,就是音译。通过音译的翻译方法,一些印度佛教里的特殊词汇,从形式和意义都借到汉语中来,但译经僧人并不是简单地把这些佛教词的语音形式照搬过来,而“总是极力使它‘汉化’”?①,梁晓红认为“汉化”方式有两种:?
  第一,简化音节。?
  汉语和印度梵语属不同语系,汉语多是单音节词和双音节词,梵语则多音节词居多,因此在音译这些梵语词时,常省略它们的一些音节以适应汉语的语音习惯。例如:把“钵多罗”简化为“钵”,把“劫波”简化为“劫”,把“佛陀”简化为“佛”,把“禅那”简化为禅,把“塔婆”简化为“塔”等。?
  第二,规范词形。?
  这些音译介词在简化音节的过程中还伴随着词形的规范。所谓规范即指使用冷僻的汉字,有时甚至是新造汉字,以避开汉词原义从而避免使人望文生义。如“Brahmā全译应作‘婆罗贺摩’,简化为双音节则当为‘婆摩’,今却通行‘梵摩’,又简化为‘梵’。这是因为‘梵’是专为译Brah-而造的新字,纯梵音佛义”?②。又如“魔”原是佛经中一个恶神的名字,最初被译为“磨”,后来才改为新造的“魔”。?
  2、混合借词(Loanblend)?
  混合借词就是指“借词的一部分来自本国语,另一部分来自外来语,但是意义全都是借来的。”?③一些佛教音译词,虽已简化了音节和规范了词形,但意义不能不言自明,故为了方便这些词在汉语中的流通,常在这些已简化了的音译词后面加一些表示该词义类或意思的字词构成新的词语。如“忏悔:梵语为Ksamayati,‘忏’是该词头一个音缀的对音,‘悔’是意译汉语。尼姑:梵语为Bhikshuni,男僧叫‘比丘’,女僧叫‘比丘尼’,简称‘尼’,在口语中又接上一个表其性别的汉字‘姑’。”?④?
  此外,一些 “汉化”的音译词经过在汉语中长期的流通,已经变成汉语的基本词汇,常和其他汉语的固有的字词结合在一起生成一些新的词汇,显示出强大的构词能力。如由“魔”生成的词有“恶魔”、“色魔”、“着魔”、“魔兽”等,有“塔”生成的词有“水塔”、“塔楼”、“灯塔”、“金字塔”、“电视塔”等。?
  3、转移借词(Loanshift)?
  转移借词的“意义是借用的,但是形式是来自本国语。”?⑤在佛经翻译中,常常用汉语固有的词汇来表达佛教一些特殊的概念,扩大这些词汇的含义。佛经中常说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这句话中的“色”和“空”就是汉语的固有词汇用来表达佛经里的概念。“色”原意为颜色,在佛经中用来泛指物质的东西,“空”原指什么都没有,在佛经中却用来指万物没有实体皆有因缘而生。?
  4、翻译借词(Loan Translations)?
  翻译借词“是一种特殊的借用,每个语素或单词都是从另一种语言中的语素或单词对等地翻译过来的。”?⑥在佛经翻译中,还有一些印度佛经用语不是经过音译而是经过意译进入到汉语来的。这些意译过来的佛典用语,看起来与地道的汉语词汇没什么差别,不需汉化其词义便可不言自明。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推广,经过长时期的流传使用,一些意译过来的佛经用语甚至已成为我们的日常用语,很难看出是外来词汇了。这类词常见的有“执著”、“迷惑”、“方便”、“心田”、“秘密”、“欢喜”、“慈悲”、“虚空”、“平等”、“空寂”、“自然”、“圆满”、“真实”、“过去”、“现在”、“未来”等。?
  5、新的文化负载词(New Culture-loaded words)?
  我国的佛经翻译活动不仅时间长,而且译出佛经的数量也很大,“自东汉至隋唐约600年间的译经盛世,译出的经书竟多达两万卷以上。”?⑦广义上讲,这些佛经按其内容可分为“经”、“律”、“论”三部分。其中“经”就是我们狭义上所说的佛经,即佛祖释迦摩尼所讲的教义,这类经书主要通过记载释迦摩尼及其弟子的生平事迹和修行时的传说以说明佛教教义;“律”是指佛教信徒应遵守的戒律;“论”则是指阐释佛教教义的论述,经常使用一些绝妙的譬喻来说明一些佛教义理,如“盲人摸象”、“空中鸟迹”等。这些佛教典故和佛教义理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流传逐渐被人们所熟知,有些甚至常出现在我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于是,一些关于这些佛教典故和佛教义理的成语和习语(新的文化负载词)进入到汉语中来,并随着这些文学作品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这类成语和习语常见的有“半路出家”、“舍身求法”、“大彻大悟”、“群魔乱舞”、“象牙之塔”、“邪魔外道”、“在劫难逃”、“善男信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无事不登三宝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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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在词音上佛经翻译促进了汉语四声的形成 ?
? 陈寅恪先生1934年在清华大学学报发表《四声三问》,文中指出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对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认为汉语入、平、上、去四声中,入声常有k、p、t等辅音缀尾易于区分,而其它三声则不易分辨,所以古时的读书人依据和模拟当时转读佛经时的声调,分别确定了平上去三声,加上入声一共四声,“于是创为四声之说,并撰作声谱,借转读佛经之声调,应用于中国之美化文。”其后虽有学者(如陈顺智等)提出质疑,认为四声本中国之固有,并非借自印度,不认可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直接促成了汉语四声的形成的说法,却无法否认佛经的“转读”和古印度声明论的转入对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
  此外佛教中的梵呗也与汉语四声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高僧传·经师论》说:“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为呗,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转读’,歌赞则号为‘梵呗’。”?⑧梵呗和转读都是印度僧人念经诵佛之法,而鸠摩罗什在论及印度佛经文体时曾说“天竺国俗,甚重文藻,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⑨,由此可见,当时僧人转读梵呗时是要像唱歌般念出音调节奏来的,这是中国古代读书时所没有的,佛经被翻译成汉语之时,这种诵经念佛的方法也随着传入了中国,这无疑会促使国人对汉语音调的重视,从而促进汉语四声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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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在词形上佛经翻译促进了汉语的四字格的发展 ?
? 佛经翻译时,为了方便佛经的流通,译经僧人大都采用接近当时口语的文体,此外又为了方便佛经的诵读,使其读起来朗朗上口,他们又多使用四字句。这种译经方法导致佛经形成了一种和中国传统文学迥然不同的文体。为了迎合这种文体,在翻译佛经时译经僧人创造了许多四字词语,有时原本一个两个字的词语就能表达的意思,往往还要在其后面加上另外一个两个字的同义词,一起构成一个新的四字词语,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有些同义重复的四字词语早已演化为我们日常使用的四字成语,这类成语常见的有“半斤八两”、“街头巷尾”、“四面八方”、“千方百计”、“手忙脚乱”、“七手八脚”、“粉身碎骨”等。另外,上文中所提到的从佛经中传入到汉语中的新的文化负载词也都是四字格的形式,如“半路出家”、“舍身求法”、“大彻大悟”等。?
  汉语的四字格并非起源于佛经翻译,在佛教没有传入中国之前,早在先秦时期的著作里就出现了大量的四字格,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语更是被历代文人墨客时常吟诵。但无疑的是,在佛经翻译之前,这些四字成语都是文人们的专利,寻常百姓少有接触,而佛经的读者则是面向大众的,其流传之广远非先秦诸典之类所能及,可以说正是佛经的翻译和译经的流传才使得汉语的四字格有了更为强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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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
?佛经翻译对汉语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但我们要注意的是,虽然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乃至汉语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佛经翻译是汉语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其根本原因还在于汉语自身强大的生命力。正如汉语的四字格并非起源于佛经翻译一样,佛经翻译对汉语词汇的影响只是促进作用并非决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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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
①②梁晓虹.佛经翻译对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词的启迪[J].语文建设,1992,(3):14,15.?
③⑤⑥胡壮麟.语言学教程(修订版中译本)[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79,80,79.?
④张明明.简论汉语词汇中的佛教外来词[J].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2):279.?
⑦王秉钦.20世纪中国翻译思想史[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4:7.?
⑧胡适.佛教的翻译文学[A]. 罗新璋,陈应年.翻译论集[C].商务印书馆,2009:124.?
⑨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17.?
参考文献: ?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修订本)[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陈顺智.汉语“四声”之形成与佛经“转读”无关论[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31(1):164-167.?
[3]陈寅恪.四声三问[J].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34,(2):275-287.?
[4]胡适.佛教的翻译文学[A].罗新璋,陈应年.翻译论集(修订版)[C].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14-125.?
[5]梁晓虹.佛经翻译对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词的启迪[J].语文建设,1992,(3):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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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1-7-7 22:41 | 只看该作者
可说唐后的古汉语受佛典梵语影响深,中国现代白话文受日文影响深。这两方面,大量的词汇(不是专业性的,而是日常用语),成语甚至语法现象(比如现代汉语中的“什么什么的”,这个“的”字语法现象)都来自这两种。古梵今倭,文化交流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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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1-7-7 22:38 | 只看该作者
所幸漢字有演化也有這能力,所以不像那些死去的文字自然淘汰,而是我們自己動手閹割淘汰了它。早期 ...
毘沙門天 发表于 2011-7-7 22:30


不必片面排斥音译。唐代译经已对中国古汉语改造许多,包括后来兴起的市井说书及演变成的白话小说,套路都习用了佛典(比如韵文或诗句结合叙述),词汇及成语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如今已习以为常的很多词汇和成语也是来自佛典,其中大量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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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1-7-7 22:30 | 只看该作者
所以说,古汉语也在演变。一旦演变停滞了,最终的下场就是拉丁文梵文那样的死文字
旧王孙 发表于 2011-7-7 22:01



   所幸漢字有演化也有這能力,所以不像那些死去的文字自然淘汰,而是我們自己動手閹割淘汰了它。早期日文也有演化問題,但當時的人們還有創造力,不願屈就,所以利用中國的文字創造性,創造出有意義的詞,比方:物理、化學等等。
而今日日本已失去這能力,對外來語只能單純的以片假名音譯過來。

再舉個例子,中國也有這部分優秀的音譯,比方:「基因」VS「gene」,既把音譯到了,也把意譯到了。
又如台灣的「雷射」VS大陸的「激光」VS「laser」 ,哪一種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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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1-7-7 22:30 | 只看该作者
若說中國發展不出科學倒也未必,只能說當時的環境不適合其發展或沒誘因,就像經濟學說的:「看不 ...
毘沙門天 发表于 2011-7-7 22:23


勿替古人担忧,历史不容假设,事实是中国和其他非西方文明(包括中世纪领先于西方的阿拉伯及奥斯曼土耳其。实际上西方的文艺复兴受益于阿拉伯的技术体系及转接来的古希腊罗马文明(阿拉伯及奥斯曼土耳其这方面是承自拜占庭及其他罗马遗存))看似更有资格弄出科学的文明皆未能发展出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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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1-7-7 22:23 | 只看该作者
科学和技术是不同的。技术是实用向,在人类文明中产生是必然的,因为有短期回报。科学则不同。

中国 ...
旧王孙 发表于 2011-7-7 22:14



    若說中國發展不出科學倒也未必,只能說當時的環境不適合其發展或沒誘因,就像經濟學說的:「看不見的手」,當環境不適合,自然會把人們推向清談、玄學或是科舉道路去。
就如同今日一樣,人民自己會選擇自己有利的方向去發展,而為政者只需要提供公平的環境跟控制那雙看不見的手,就自然能導向想要國家發展的方向去,所以說為政者就像船長,需要站在巨人肩上看的遠,知道路要怎麼走,才能指引方向。

五四那群人只以為推動五四、求個德先生、賽先生就能改變一切,創造美好的將來,說穿了也只是短視近利罷了,沒看到問題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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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1-7-7 22:14 | 只看该作者
眾人皆以清朝為鑑,殊不知明成祖時,中國為科技大國,當時文字為何?若滿清不故步自封又何以至此?單 ...
毘沙門天 发表于 2011-7-7 21:58


科学和技术是不同的。技术是实用向,在人类文明中产生是必然的,因为有短期回报。科学则不同。

中国人心灵手巧古已有名,非止于明代。阿拉伯古谚即有云:“智慧只存在于三项事物中,弗兰克人的头,中国人的手,萨拉森人的舌头”。但中国那也只是技术,不能算科学。科学必须有逻辑体系和实验验证,分别由古希腊欧几里德发端及伽利略开创。科学的产生不是一个必然现象,人类文明未见得一定要产生科学,就和生命的出现一样,是个偶然现象----

“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的: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在欧几里德几何学中的)形式逻辑体系,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有可能找出因果关系。在我看来,中国的贤哲没有走出这两步,是不用感到惊讶的。令人惊讶的是,这两项居然被发现了。”(爱因斯坦给J.E.Switzer的信,一九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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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1-7-7 22:01 | 只看该作者
所以说,古汉语也在演变。一旦演变停滞了,最终的下场就是拉丁文梵文那样的死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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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1-7-7 22:00 | 只看该作者
所以说,古汉语也在演变。一旦演变停滞了,最终的下场就是拉丁文梵文那样的死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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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BBS第27季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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